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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游侠儿 --读刘宏森的《风过弦响》

汪济生(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

    每日里,或行色匆匆,掠街过市,形如一件过路人风衣店的广告;或电脑面前,神游冥想,犹如老僧入定,间或地口中念念有词,指尖一番飞舞。于世间之事,不常驻足细察,确实有些隔阂、迟钝了。
    不经意间,一本新著落于桌面。宏森兄的。但观封面,修篁数支,竹影婆娑,书名:《风过弦响》。什么意思?于是,一阵风过书响,骋目其间。不料却引起一阵眼花缭乱--不是用脑过度、神经衰弱,却是由于那一串串琳琅满目的短文标题,抓住了我的眼球。这是本杂文随感集。兴趣有些来了。于是,不讲顺序,窜入书中,随机翻阅起来。
    看着看着,宏森兄那厚实的棒小伙般的身板,在我脑海里,竟化做了一只啄木鸟的形象。这只啄木鸟在我们社会的树林里来回飞窜、义务地给大树小树诊断病情。他不但忙忙碌碌,十分投入,而且还常独具慧眼。他的发现和分析,起码常使我感到惊讶意外和豁然有悟。他的《何必称"霸"》一文,批评了一些商家好用"霸"字命名自己商品的做法。揭示了他们既不敢违反《广告法》中不得用"第一"、"最"等字眼的规定,又想误导消费者认其为第一、最好的动机。他还敏锐地指出,这种做法甚至延伸到儿童用品上,叫什么"小霸王"、"霸童"之类,对儿童心理的健康发展,是十分有害的。在《如此"选美",何美之有?》一文中,他批评了一些"选美"主办单位之间那种孔方兄"挂帅",相互拆台、互揭隐私,美尚未见,丑闻迭出的现象。文集中,此类精彩犀利的文章不少。而且,可贵的是,这类文章,并不是浮泛之谈,往往点得很准,抓得很实,不易挣脱。例如在《敬待教材》一文中,他批评了某些出版单位、编辑、"文化人"中,那种把粗制滥造地编教材,作为谋钱财、评职称的"捷径"的做法。作为大学教师的我,就颇感言之不虚。
    不过,在继续翻着文集的过程中,宏森兄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又有了变化。在《俞慧伶的选择》一文中,他严厉地斥责了俞慧伶作为一个中国人,多次扯谎,"充当日方傀儡和帮凶","践踏童工利益"的行径。在《成克杰是"正面教材"?》一文中,他抓住一本中学思想政治教材上,竟然还把大贪官成克杰的照片作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形象这一触目惊心的事实,对那些"神经和心灵已被铜臭熏得发黑,熏得麻木不仁"的浑官、昏官和混官,进行了毫不留情地抨击。在《"林阿香"的"成功"》一文中,他向我们转述了一件黑吃黑性质的敲诈奇案:一个敲诈案犯冒充一个"三陪小姐",向一些党政干部写信要挟、诈骗钱财,竟获成功。文章对此作了辛辣的鞭笞:"'林阿香'无疑是恶鬼。然而,恶鬼只会附着在做过鬼事,心中有'鬼'的人身上作祟。"在《温柔一刀》一文中,作者向我们揭示了一些大学生的恶劣行径。这些"天之骄子"竟然伪造学校学杂费《通知》,欺骗父母的钱财。把学校2000元的费用数额,抬高到9000元、甚至21000元,从中"截留"巨大差额。出手之狠,令人咋舌。这对于那些痴心父母,无异于一道长鸣的警钟。确实,自私、忘恩、冷酷薄情到了这个份上,这"温柔一刀"到"凶残一刀",其实还有多大距离呢?写这些文章时的宏森兄,已经不象什么善意、冷静的啄木鸟,而分明是一只凶猛、警觉的鹰鹫,他瞄准隐身在乱草杂树中的害兽,攻势凌厉地俯冲下来,尖喙和利爪毫不留情。
    然而,在另一些篇目中,宏森兄却并非这样疾言厉色。他谈吃、谈玩、谈艺术欣赏、谈美丽的姑娘、甚至还专辟一辑大谈球经。他谈吃,不要说火锅的"麻、辣、烫",就连一碗"阳春面",他都能吃得"唇齿留香",几十年难忘。他主张:"善于咂摸,菜根香甜;不善咂摸,酒肉何味?"对这样的人,你能指责他为饕餮之徒吗?他谈玩,从老挝玩到俄罗斯:发现了老挝人沉迷来世、耽误现世的遗憾;感佩于俄罗斯人物质窘迫、精神优渥的骄矜。他谈艺术欣赏,从做过放牛娃的孩提时代起就对乡间戏文的有缘和陶醉,到如今对各种传统戏曲、时尚艺术、土洋乐器二胡吉他之类的如数家珍。令我甚感意外,大跌眼镜。一时迷惑于:他是前朝遗老,还是时尚青年,抑或是两者的奇妙混合?他谈姑娘,从专题探讨新老中国女排姑娘孰美及其与思想解放化妆品发展之关系,到惊艳于招摇在海参崴街头的俄罗斯盛产的美女、"感慨"于那里的丑女难求。他的如此渲染,焉知不会使我们的小伙子心生雀跃、遂起投鞭北渡之意?他谈球,更是谈得时而痛心疾首,时而扼腕浩叹,让我这个"球盲",也在似懂非懂中,随之动容。于是,不知觉中,你受到他感染,似乎也感觉到了生活的丰美。
    此时的宏森兄何可类比?我脑中跃出一个词:游侠!他热血豪兴,又不乏细腻敏感;他砥砺机锋,却不改敦厚执着。他本来自"乡间小道"、挟带泥土的元气,现虽身居都市一隅,却仍在精神的领域里,跨栏越界、行踪无定、四处闯荡、不肯安分。此刻,我似乎无来由地想起了德国诗人海涅,他曾经在他的著名的文学论著《论浪漫派》里描写过这样一位诗人,他--……不仅一手操琴,还一手挽弓,箭壶里插满了音韵铿锵的箭矢。他陶醉于抒情的欢乐和批评的残暴之中,一如那位德尔菲的天神。倘若他象这位天神一样,把某一个文坛上的玛尔西亚斯惨无人道地抽筋剥皮之后,他就用那沾满鲜血的手指快快活活地去拨弄他那竖琴的金弦,唱一阙欢乐的情歌。
    德尔菲的天神是阿波罗,宏森兄当然没有那么酷。但他也有一根"弦",一根多变之弦。这根弦首先是一根心弦。这根弦敏感异常,迎向着生活中的四面来风:当恶俗之气袭来,这弦便化作弓弦,铮然而鸣,对丑恶与疽痈回击以箭簇;当美、善、欢乐与挚情之风掠过,这弦便化作琴弦,悠然而鸣,激荡起一圈圈溢彩流光的美音的涟漪。
     宏森兄对推敲词、句有着一种癖好,就好象一名志在鹄的的弓箭手,必然沉醉于打磨他的精致箭锋。我这样来诠释他的"风过弦响",不知他以为然否?
愿这位游侠儿--
心弦更透亮,弓弦更强劲,琴弦更悠扬……  

2003.11.8  汪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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